上西天 序
《西天路上,起舞唱歌》
文:谢江川
在顺德第一次和芳琼见面,发现他和照片不同,精瘦的小个子,已然是寸头,穿着T恤和人字拖,带着我穿街走巷。他的工作室里放着很多精美的陶瓷音箱和乐器,还有民间手工音乐唱片,大部分时间是他一个人在那里工作,空气特别潮湿。他说有段时间一天的食量就是一碗稀饭,分成两顿吃。我们随意地喝茶聊天,很少说音乐方面的事,聊得更多是健康养生。临走前,我们简单谈了下再版的事,并约定了七月份重庆的音乐会。
今年六月,芳琼找了很多老照片和手稿给我,并找出录音重新混缩,和我一样也希望把这张专辑尽快制作发行出来,可无论如何推进制作周期也有半年。小阮的设计正如他所说:干燥的美,会一直延续在門唱片的出品中。拿到这张唱片的第一个打版,除整体设计延续了我門的出版风格和理念,总觉内容太过单薄,比我的预期简单太多。我们重新沟通,增加内容,增加内页,再选一批老照片做明信片,还想把手稿做小海报的。整个过程说起来很简单,实则很纠结。这种纠结源于对完美的追求,所以我们总是不停地推翻自己,重新来过。
《非音乐》的一段短评说得很到位:“这是我在2003年听到的国内最优秀的专辑。《上西天》太
好听,编曲饱满,悲伤之余澎湃的生命力又让人着迷,在我脑它不是后摇滚,也不是独立摇滚,更不是低调音乐,
但它却似乎和它们又一脉相通,这是中国式的民谣,每一首歌都是心血之作。如果你还没有在生活中迷失自己或丧失感情的话,它紧贴着你的心灵为你而歌,最后那首余音绕梁的《歌》给这张专辑划上了完美的句号,却忍不住让人接着再听一遍。”
原谅我的愚钝,实则是我词句匮乏,无法表达我选这张专辑作为再版出品系列第一张那种感觉,那简单歌词后溢满了情绪的演唱编曲制作让这张专辑十年之后听来依然足够的丰富,立体和生猛。这种生猛让我想起七月间芳琼和带菓的二重奏音乐会开始前两人长达一分钟的无声静场。有观众说,在等芳琼发声那刻,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歌词校对时,我反复不断地听这张专辑,第一版的歌词排版太粗糙,甚至有好几处明显漏误。可就是这些简单的歌词,在我边听歌边校对文字排版的时候,那种生猛的情绪慢慢把我感染,在时间、空间和我的身体里蔓延,唤醒了我的神经,仿佛整张专辑连了起来,浑然一体, 渗透呼应, 成一首歌。
本让芳琼自己来写这篇短文,他交给了我一份手写短文,起首一句:“《上西天》这个名字起得太大了,所以导致了它到现在似乎仍未完成。”大家仔细听,会发现《西天路上》歌词和曲调是《上西天》的延续和变调,多年之后的录音是相互映衬的。歌里从“不知道怎么做”悄悄变化到“跟我起舞跟我唱歌”,字词有着微妙变化,这种微妙,在我脑海里变成美妙。这种美妙,就源自那种未完成状态, 而那种未完成让本已饱满的情绪还在持续发酵。
西天路上,起舞歌唱。我们一生都在尝试着努力寻找那种承受生命的痛苦和体验生命美妙的方式, 在这张专辑里,我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那种隐秘的方式,像来自旷野的呼唤,生猛的滋长出来,最后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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